昔祠云台馆,行穿御阶柏。
夕阴岚气深,重碧照行客。
独访张超谷,渐觉岩险迫。
冰生玉井头,日射仙掌侧。
岂无铁锁悬,翻身若飞鹘。
恐烦华阴令,不奈昌黎伯。
王事况有程,车马何忽忽。
流观终南山,周览天府国。
尔来十七年,欲往不再得。
山河想邈悠,伤残转萧索。
摩挲商老图,仿佛希夷宅。
高哉莲华峰,白云澹秋色。
莲花峰下张超谷,此老何曾有死生。
闻道清风明月夜,至今鼻息乱松声。
玉女祠前有醴泉,张超谷在玉泉边。
二泉酿就三峰去,醉向仙人掌上眠。
醉里提壶荷锸还,大伸脚步即登山。
何如且作收云法,施得清光与世间。
神君管领金天岳,坐对三峰看未足。
公余喜共客登临,恰我西行来不速。
樱笋厨开浴佛时,暂辍放衙事休沐。
灏灵宫殿访碑行,清白园林对床宿。
凌晨天气半阴晴,昼永无烦宵秉烛。
竹杖芒鞋结俦侣,酒榼茶铛付僮仆。
云梦观里约乘云,玉泉院中闻漱玉。
同侪各挟济胜具,初陟坡陀踵相续。
嶂叠峰回路忽穷,谁料重关在山曲。
微径蜿蜒蚁旋磨,绝磴攀跻鲇上竹。
箭镞依稀王猛台,丹砂隐现张超谷。
莎萝坪与青柯坪,小憩聊寻道书读。
过此巉岩愈危绝,铁锁高垂手难触。
五千仞峻徒窘步,十八盘经犹骇目。
恨无谢朓惊人诗,恐学昌黎绝顶哭。
游人到此怪山灵,奇险逼人何太酷。
岂知山更怪人顽,无端蹴踏穿其腹。
兹山峭拔本天成,但以骨挺不以肉。
呼吸真教帝座通,避趋一任人间俗。
如君超诣迥出尘,上感岳神造民福。
荡胸自有层云生,秀语岂徒夺山绿。
希夷石峡应重开,海蟾仙庵亦堪筑。
独惭塞外荷戈人,何日阴崖结茅屋。
惟期归马此山阳,遥听封人上三祝。
林壑云深接玉泉,松斋闭息辄经年。
一无标致惟随俗,别有真机在指玄。
诏板尝延清暑殿,诗筒时到华阳川。
蜕形虽在张超谷,粟粒珠中自在天。
太华锁深谷,我来真景分。
有苗皆是药,无石不生云。
急瀑和烟泻,清猿带雨闻。
幽栖未忍别,峰半日将曛。